年,警察何勇赶到逃往11年的人贩子所在地,已经是傍晚时分了。
他推门而入只看到一个老妇人趴在土炕上,正在看四川卫视的节目。妇女看到有陌生面孔进来,表情喜忧参半,用一口方言问道:“你们是谁,来这干什么?”
何勇虽然没亲眼见过人贩子的模样,看着照片就知道是她准没错,她就是彭洪菊。
何勇问叫什么名字,妇女先是报了假名字,接着被戳破,直接嚎啕大哭说:“快把我抓走吧,我认罪。”
那么,彭洪菊为什么会如此迫不及待地被警察带走?她又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?
天道轮回,人贩也被拐彭洪菊逃亡到内蒙古的包头,在一家工厂工作。一天,她感叹自己无家可归,将来可怎么办。听到这话,小伙子赶紧安慰她。
“姐,信兄弟不?我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连自己都养不起。我在山西有个亲戚,他那生意可好,活轻松赚的还多。我正打算离开这去投奔他。”
彭洪菊眼前一亮,问小伙子:“真的吗?还有这种好事。”
“当然,要不跟我是亲戚还不好进。厂里招人管得严,条件又好。姐,你再看看这,要不咱俩一块去吧,相互之间也有照应。”
彭洪菊点了点头,她是真的不想待在这了,想着赚点大钱,过会舒舒服服的好日子。
很快,小伙子带着彭洪菊就去了山西。路上,小伙说:“姐,河曲县前川乡的亲戚有个事非让我帮忙,你跟我一块在那住上几天,不介意吧。”
彭洪菊还是没有意识到不对劲,竟然真的跟着小伙子来到了一个光秃秃的窑洞前。
进去后,彭洪菊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坐在炕上的老头,得有50岁了,正一脸笑眯眯地看向她。
这个眼神怎么会如此熟悉,让彭洪菊想起来自己拐卖儿童的时候,买家脸上的笑容也是如此。
糟糕了,彭洪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抓了,却也为时已晚。小伙子也撕破了脸,对她说:“不会以为我叫你姐,真当是我亲人了。”
彭洪菊往门外跑,可是门口早就来了几个强壮的年轻人守着。逃不出去的她只能看着小伙子接过老头递过来的块钱。
就这样,彭洪菊一个人贩子被另一个卖给了老头赵荣秀。赵荣秀年龄大,手里没钱生活苦,脾气还十分火爆,直到现在才算娶了老婆。
不过,赵荣秀和彭洪菊并没有领结婚证。因为彭洪菊自己把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给处理掉了,没办法办手续。
守在窑洞口的是赵荣秀亲戚们,他们帮着老头一起把彭洪菊身上的钱财搜刮一空,窗户和门整日都有人坐门口看着。
刚开始,彭洪菊还会想着趁着人不注意逃跑。但是,每回都会被抓回来,被他们毒打一顿。
打的次数多了,彭洪菊连跑都不敢跑了,老老实实地留在了赵老头的家里。
到了被拐的第二年,彭洪菊患了一身的病,脑血栓和胆结石让她不用再下地干活。脑溢血差点要了她的命,导致她半身不遂了。
赵秀荣的家里穷得很,一家人除了过年能吃上口肉,其他日子不是土豆就是小米。让她感觉十分难以下咽。
就连洗个热水澡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。在被拐的11年里,彭洪菊总共就洗过三次澡,身上免不了臭烘烘。
说起来,曾经彭洪菊也是一个有家有孩子的人。现在只能每天在梦中想念儿女们,离开家的时候最小的孩子才1岁。
不过梦总会醒。彭洪菊每天早上醒来,看见的只会是一片黄土地和破烂的窑洞。
彭洪菊不是没想过报警自首,但是一想到要死,她就鼓不起那个勇气,只能在这里了此残生。
有段日子,医院给她治疗胆结石,她只敢待了7天,就赶紧灰溜溜地回到窑洞,就害怕被发现。
窑洞的日子实在太苦了。彭洪菊感到十分无聊,只好央求着赵秀荣买一台电视机,装上后不是看四川卫视就是重庆卫视。
彭洪菊这样的日子就持续了11年,既期待警察带走她,又害怕警察带走她。
匆忙逃命,心惊又胆颤彭洪菊一个看似普通的妇女,竟是人贩子。她知道丈夫和团伙成员被抓后,匆忙开始了亡命之旅。
年8月,彭洪菊再次犯案,她把一名婴儿拐卖到交易地后,乘坐火车返回重庆。
她的皮包里面装着拐卖儿童获取的大量不义之财,一路上都没有敢合上眼睛睡觉,生怕到手的钱不翼而飞。
火车停在了重庆,彭洪菊揉了揉眼睛,不紧不慢地等所在车厢的人下车完,自己抱着包也开始动身。
刚下车,就看见自己的同伙神色焦急。他望见人急冲冲地跑过来,说:“彭姐,快点逃命吧。定旗哥他们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,你也快点逃吧。”
这话一出,彭洪菊原本打算带着钱和丈夫好好享受一段好日子成了空梦。她心里庆幸被抓的不是自己。
果然,患难见真情,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。彭洪菊二话不说赶紧逃离了火车站,四处躲避警察的抓捕。
彭洪菊在心里默念,求求老天爷,千万别让警察抓到我,被抓到我肯定死定了。
重庆是彭洪菊最熟悉的地方,天下之大,自己现在应该逃到那里才算得上安全?
彭洪菊仔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,去中国的北方地区。她经常在那进行交易,一定会有老熟人收留自己。
她趁着周围人不注意,偷偷坐上了向北的火车,到了目的地后,有人让她在自己家住了一段时间。
彭洪菊以为风波快过去了,没想到当地也发布了关于她的通缉令。她知道再待一段时间,肯定会被发现。
接着,她觉得偏远的地区会更安全,就一路跑到了内蒙古包头。做贼心虚的她,只要看见警察的身影,都以为自己暴露了,不由地胆战心惊。
这逃亡也挺久的,彭洪菊包里的钱全花光了。没饭吃没水喝的她就来到了一家砖厂打工。
不过,她的运气实在不太好,偏偏进了一家黑厂,累死累活干了好几个月,是一分钱没给啊。
当然,彭洪菊也不敢强要,要是把事情闹大了,把警察招来了,想想还是活命要紧。
这个厂不行,那换一家总行了吧。彭洪菊来到了一家铁厂,她不知道的是这次会更加糟糕。
彭洪菊在厂里勤勤恳恳干了一段时间。一天,一个四川的小伙子突然出现,听着熟悉的口音,她的心里面咯噔咯噔响。
她觉得对面很有可能是一个警察,大老远赶来抓自己,想要摸摸她的底,探明情况就开始行动。
但是,彭洪菊仔细观察了这个小伙子好久,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,小心点准没错,还是绕着他走。
小伙子也注意到彭洪菊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,向别人打听才知道,她也是从四川过来打工的,家里没有人就她一个了。
听到这,小伙子不由地会心一笑,这就有的办了。他玩起了如意算盘,时不时主动和她打招呼,聊聊天。
彭洪菊的心思发生了变化,觉得对方人还挺好,老是一口姐一口姐地喊着自己,再说还是老乡,让自己也能在别的地方有个依靠。
她慢慢放下了心中的戒备,和小伙子有着聊不完的话题,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了。
实在没想到,彭洪菊就是因为相信老乡,她的命运转向了11年的痛苦折磨,真是罪有应得。
拐骗儿童,终抓捕归案年5月,重庆荣昌县警方接到了群众提供的线索,开始暗中走访调查寻找这伙人。
很快,警方将目光锁定到陈定旗、彭洪秀等人身上,他们的犯罪团伙是一个家族式。
一开始,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在干,拐卖的方式也是花样极多。要么装小孩的父母,要么就拿零食哄骗,更大胆地直接把孩子抱走。
从年开始,彭洪菊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小孩,就顺手抱走了,卖了之后拿到钱只觉得高兴,没有任何的罪恶感。
这样来钱快,又不需要学什么技巧,彭洪秀就拉着丈夫一起干,不光会拐孩子,还会低价收购孩子。
彭洪菊心狠手辣到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,在她的眼里,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。
如此大胆的频繁作案,让当地的老百姓人心惶惶。父母出门带着孩子玩都格外地小心谨慎,害怕拐卖的不幸会降临在自己的孩子身上。
拐卖的孩子越多,人贩子赚得就越多。所以这个犯罪团伙就越做越大,对社会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。
在8月17日,警方展开了对犯罪嫌疑人的抓捕,成功将其端掉,抓获了43名,还有一名就是彭洪秀在外面交易还没回来造成未能抓捕。
在年到年,他们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行,前前后后拐卖了高达85人,80名儿童,5名妇女。
8.17特大人口拐卖案震惊了全国。何勇作为专案组的成员,一直没有放弃过抓捕彭洪秀。
即便何勇被调到了别的地方担任派出所所长,也时刻紧盯着案子的动向,希望亲手将罪犯绳之于法。
除了最开始得到一点消息,说彭洪秀可能在内蒙古的包头,后来再也没有半点消息传出。
进入了21世纪,何勇又被调回来刑警队,成为了队长。他仍旧在追查彭洪秀的下落。
直到年,何勇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,对面是个男人,说话带着山西口音。
男人上来就说:“我这有彭洪菊的线索,你们还要不要?”
何勇听到后,内心激动起来,但还是用平稳的语气问:“要,她现在在哪?”
男人说:“只知道她大概位置,在山西河曲县前川乡的一个村子,找到人后我再联系你。”
何勇看着被挂断的电话,陷入了沉思。他还是忍不住期待能尽快找到人,一天天等着电话。
可是,年都要快去了。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打来,何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了回去,显示无人接听,好不容易的希望又熄灭了。
到了年,何勇终于接到了那个男人打来的电话,和对方沟通后,打算约个地方详谈。
何勇见到那个男人,从对方口中知道,彭洪秀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,改成了黄世英,那个村子叫夺印村,被拐去给放羊老头赵秀荣当老婆。
何勇知道具体的位置,立马带上两名一起出发前往山西。他们连夜坐着火车,又换了好几班车,到了晚上才到彭洪菊住的窑洞。
何勇他们推门而入,半身不遂的彭洪菊眼神十分慌张,结结巴巴地问:“你们是谁,来我家干什么?”
床上的妇女和手里的照片一对比,没有差异。何勇开口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彭洪菊说她叫黄世英,企图来蒙骗何勇。何勇一下子戳穿了她,你是彭洪菊,不要逃避。
她知道是警察来了,也就不做辩解。情绪上还比较激动说:“快把我带走吧,11年了一直想离开。”
正当何勇把她带出去的时候,门口来了几个人阻拦。何勇亮明身份后,这才把人顺利带走。
2月1日,罪犯彭洪菊回到了重庆,最后一个人贩子终于落网了。她也得以把自己冲洗干净,不再那么脏。
彭洪菊穿着干净的囚服,坐在审讯灯。她向警察请求和自己的亲人见上一面,可结果是没有一个愿意看她。
不过,在几番沟通下,她还是见到了亲人。离开的时候小女儿还很小,现在已经十几岁了。
小女儿跟着爷爷生活了几年,后来只能跟着姨妈一起生活。毕竟不是自己家,她的处境也比较困难。
拐卖人口造成多少个无辜的家庭崩溃,彭洪菊最终被判死刑,是罪有应得,不值得丝毫的怜悯和同情。
天网恢恢疏而不漏,任何人都不要试图挑战法律的底线,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社会好公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