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札记
(一)可怕的深夜来电
八月十五,凌晨两点,正在写稿的我第一次看到父亲的深夜来电,脑海中的第一自欺欺人的想法是:这么晚了,是不是打错了?
可电话接通的那一刻,所有自欺都化为了泡泡。
“你在哪?”爸问。
“在家。”
“你妈病了。”
“严重吗?”
“你来了就知道了。”
来不及细想,披上衣服,带上钱,开着车就往家赶。开车的同时,暗自庆幸这个月拿到了驾照。
十多分钟的车程,老远就看到家里亮堂得很。
“亮亮,你来了,我还以为我看不到你了呢!”母亲躺在床上,痛苦的摸着自己的头,喊着,“我快不行哒。”
我把老爸叫到一边,听爸爸的描述,凌晨一点多,母亲突然呕吐,然后就开始头痛,大小便失禁,说话含糊。
“去医院!”
可谁能将体重超标的母亲抱上车呢?我不能。同样体重超重的老爸,咬着牙关,抱起妈妈,妈妈的手很自然的环在爸爸的脖子上,显示出小女人的依赖。
挂号、急诊、CT,入院,化验、打点滴,一样都不少。
没有脑出血,没有脑血栓。阿弥陀佛,谢天谢地。做完这一切,瞌睡就不自觉的爬上了慵懒的身体。
我拿着结果,告诉老妈,情况很好,没有大问题,让她安心打点滴。她听了,点点头,不再叫唤头痛,只嚷着要尿尿,要解大号,又不允许我近身,只让老爸服侍。
折腾到四点,一瓶点滴下去,老妈睡了,心跳、血压都恢复了正常,我和老爸都舒了口气,老爸催我回家睡觉,还强调说入院的钱以后再给我。那生分的语气,让我觉得好遥远。什么时候,爸爸开始这么客气的对我?是真的怕给我添麻烦?还是觉得这些年只顾着弟弟而忽略我而惭愧着?
无论是什么原因,我知道,爸妈他们老了,是真的老了,那不需要我们闻问的时代已经成为了过去,他们开始需要我们了。
看着夜空的明月,暗地里我开始庆幸,庆幸有这样的一个晚上,我还没关机,还能为至亲的人奉上我的力量。与其是说是我救了母亲,不如说是我和母亲福缘深厚,如果今天母亲就这么走了,作为子女的我们该如何自处?
老公听我的述叙,抱怨我没叫醒他的同时,说着:“看来,咱们女儿将来找对象时得找一个身材高大,能抱得起她的。”我惊异于他有这样的想法,这样的想法与我一个晚上的想法都不一样,我看到的只是我妈妈的现在,而我老公看到的却是女儿的未来,如此算来,谁更爱自己的孩子?
第二天,给妈妈送饭时,妈妈说幸亏有我,要不就去见阎王了。而我说,是您命不该绝,阎王爷现在不收您呢!旁边的大妈羡慕道:您真的好福气,有这么孝顺的女儿。于是,我妈就笑,仿佛养儿育女的艰辛都在这表扬中消散了。
现在我终于体会到,家有老母,不能远行的道理,可全中国,数以亿计的家庭中,又有多少儿女能如此幸运的守护在父母身旁,在父母需要的时候及时赶到呢?
妈妈,这个深夜,我庆幸,还能接到您的电话,也庆幸,能成为您的生命的守护者。
(二)我就说我没事
母亲住院的那几天,我认识了同房的洪老师和方老师。
他们住院的原因是因为洪老在家摔了一跤,医院,已经呆了一周。虽然洪老早已白发苍苍,满脸沧桑,可他的老伴方老师却精神抖擞,皮肤白皙得让我羡慕。
引起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