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年清明灯火,您是否会回到三生石前,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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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山有倾,江水亦竭,亡亦不足道哉。东临佛地,西去冥土,前路无须忧矣。以木为棺,天地为椁,冷暖贫富无尚在。尔来香火焚财处,子非孝之,子须笑之。(年,祭父送别作。)那年,我风华正茂,刚刚迈出校门的自己,感觉天是蓝的,举手投足,皆有清风。想着,承蒙时光不弃,大好前程终要奔我而来了。于是,我没有回家,便一头扎进了霓虹灯火的大城市。像个愣头青,不管不顾的就沾染了一身的泥泞。突然某一天,电话里传来了母亲略带沙哑和疲惫的嗓音,“快回来吧,你爸怕是等不了你了”。那简短的一句话,却带着万斤的沉重,至今我都忘不了那透不过气的感觉。像是一颗马上要破土而出的小草,突然又啋回地里。我的父亲要走了,带着帮我撑起的那边天空。我记得那天回去的火车上,心里总念叨一句话,“等等我,让我陪你喝顿酒再走”。是的,父亲最终没有喝上我带回去的酒。到家入目的便是那暗红的棺木和闪耀着微光的白烛,遗像中的笑容依旧似往昔般和煦,只是一直定格在那里,再不能变动半分了。我一滴泪都没有,只是穿起孝衣,跪在棺木前的蒲团上,陷入了回忆中。父亲其实很久前就不能喝酒了,以至于从小就被他培养着喝酒的我从来没有正经的跟他举杯畅饮过。他嗜酒,不管多重的工作,多忙碌的一天之后,都要在吃饭时来上那么一两瓶。他酒品很好,我记忆中没有见他喝醉过,这点我倒是随他一样。一直到后来经历一次脑血栓治疗,被强制剥去了这点嗜好。那时候我才中学,上的贵族学校,成绩优异,是他的骄傲。那次的情况还不算是太差的,生活依旧可以自理,只是再也没有了带风的脚步和超强的下棋技术。而在当时的我的眼中,他依然是我的顶梁柱。后来他就不能再继续干重活了,而我的学费压力自然的就落到的母亲的身上,原本只会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,也慢慢的在我不知不觉中,变成了一个精干的劳动人民。或许是不愿看着自己的爱人辛劳,也或许是不愿让自己的儿子差人一等,父亲在简单的恢复以后,就不愿再继续休养了。重活不能做,生意便没法像以前一样继续,于是他选择了做三轮车夫,那时候我们的县城正兴起用电动三轮车做载人的脚夫。我印象里,那是父亲做过最不体面的工作,也是最吃力的工作,因为好像挪动车把,都要花费掉他很大的力气。后来还听母亲说,因为他那时说话不利索,手脚也慢慢不方便了,很少人愿意坐他的车,他也就那么在外面,一吹风,一淋雨,一个人,便是一天。至今我都还留着,某一晚,父亲深夜回来放在我床头的新毛衣。那是他给我买的最后一件衣服,现在想来,不知道花费了他多久的时间。再后来,我就离开了县城去外地上学了,这一出门,就是七年,也是父亲在病痛里挣扎的最后七年。这是我人生抱憾的七年,在他病情越来越严重的岁月里,我甚至没有用上连续超过一周的时间陪在他的身边。子非孝之,我的不孝是我终身的缺憾和难以洗去的污点;子须孝之,但也请您一路走好,大笑而去,不负来生。时光一去荏苒,转眼便是五年的时光。不知道您去后,生活可过得自在逍遥。我过得还算可以,只是偶尔拿起酒杯的时候,总是想起您。后天便又是清明了,我今年留在老家,总算是可以去看看您。只是若您还在的话,就回三生石前,再看我一眼可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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