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思与二弟小园在一起的日子不多,他年3月3日出生,第二年我去向塘读初中,只有周末才回家,3年后我去樟树中学读高中,只有寒暑假才回家,又一个3年后我去上海上大学,有的寒暑假还没有回家。年底毕业分配回到南昌工作,满以为以后的与小园在一起的日子会多了,从小我就喜欢他。小园,摄于年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旦夕祸福,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缺憾的世界。年元霄刚过3天,吃中饭时小园突叫头好痛,以前小毛小病从不哼一声,这一叫引起了家人注意。经与爹妈商量,当天吃过中饭,我骑自行车带他去南昌就医。一路上有说有笑。走到瓜山,小园笑着说:“记得啵,玲玲姐第一次下乡来,是我在这里接你们的。“玲玲是我的第一个恋人,谈了两年,年暑假她下乡来见我爹妈。弟弟小小年纪还记得这个事,他说妈在家总是为我们婚事操心,有了对象妈很开心,后来崩了妈又伤心,听得多也就记得牢。冬天的太阳,把温暖装满心房。走到南莲路江西农学院门口,小园又打开了一个话匣子:“这是谢姐读书的大学,你怎么跟她吹了?”小谢是我的第二个恋人,她带我上门时,涉世不深,怠慢了未来的丈人,小谢又是个特别乖的乖乖女。“现在有了对象么?”小园关心地问。我把心中的秘密告诉他:“有目标了,一个才女。”小园会心地笑着说:“心想事成,早点结婚。″50里的路骑了3个多小时,来到了江西医学院一附院。门诊医生接诊后,说要住院。办好住院手续,又去四叔家借来被子、热水瓶等用品,医院陪护。一人生病,全家不安。第二天礼拜天,医院,小园有说有笑,他还讲了前几天看见“鬼”的事。正月十二晚上,他同村上几个同学打朴克,玩到十一点多钟才回家。一推开门,猛然看到一个白色人影站在厅堂饭桌边,吓出了一身冷汗。自那以后,每天都感到头痛,但没有对人说。妈安慰小园说:“世上没有鬼,是你玩得太疲倦了,做梦了,不要怕”。小园说:“我才不怕鬼嘞,我还看过一本《不怕鬼的故事》。”吃过中饭,医院照应。那时我已分配到南昌日报,但还没正式报到上班。我对妈说,乡下一大摊子很多事,大妹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,小妹还要上学,你们都回去,我有时间,医院照应就可以了。第3天,星期一,来了医生会诊,做了一些检查,一天后诊断为脑血栓形成。那时农村实行的是合作医疗,万舍大队管委会还特地派人送来公函,医院全力治疗,费用由大队承担。一医院,我想弟弟的病在这里是能治愈的。可是,在“文化大革命”的岁月,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,住院的第10天,小园突然昏迷了。看着不能像往常那样说笑的弟弟,我心如刀割;无言地盯着挂在床头上的盐水瓶,默默祈祷着弟弟早日睁开眼睛。每天替小园热水擦身预防褥疮,背上还是长了出来。每天都去央求医生尽力抢救,直至后来从鼻子里插了一根管子通到胃里,还是没有出现转机。3月6日早上6点40分,我突然听到小园一声重重的呼噜声,转头看过去,好像停止了呼吸,不敢相信,用手靠近他的鼻孔,没有一点气息。此时的我,大脑一片空白,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,哭声整层楼都听得见。室友来劝,护士来劝,都劝不住,直到大哥从何家坊来替我换班,才冷静下来。大哥和我,后来大妹也来了,一起把后事理完毕,带了一罐小园的骨灰回到乡下。走到村口,一位风水生先生特地走过来对我们说,未成年的少亡人,又没有留下子嗣,不可以在祖坟下葬。这是民间习俗,老祖宗留下的规矩,也只好默默地承受着。没有惊动爹妈,我们3人选好了地点,把小园的骨灰埋在山下一棵有数百年的苦槠树下,树下有一片土地是小园作过的菜园。生命是一种回归,今天送你回归大地。你爬过的苦槠树,菜园里年年栽种的红薯,还有爹妈和6个姊妹,一起陪伴着你。只是你走得太早太早,你惦记的我的婚事你无从知道。(写于年4月30日,新婚后思念小园弟)熊焰南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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